游泳决赛当天,为了让白月光夺冠,妻子在我的鼻喷中放入违规药物,举报我假赛。
我被取消成绩,万人唾骂,求她出面澄清,她却一脸嫌弃。
「装什么,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比赛,他受伤严重要退役了,这个冠军给他怎么了?」
她不知道的是,我得了绝症,这是我最后一场比赛。
1
「我举报梁辰服用违规药物假赛!」
妻子祝雪晴的声音响起,在游泳馆回荡。
她的声音是那样洪亮坚定。
即将接过冠军奖牌的我手一顿。
我目光如电般,不敢置信地看向她。
却正好对上她毫不含情,只有怨恨的赤红眼睛。
还没反应过来,我就被保安被带到了后场进行尿检。
半晌,医生看着尿检结果,确认道:
「他的身体里,确实检查出了违规药物。」
不,怎么可能。
我瞪大眼睛,死死看着那单薄的化验单,几乎要看出一个洞来。
那白纸黑字的阳性二字让我觉得自己不在真实世界。
我最恨作弊,也不可能作弊!
可是,尿检结果就在这里了。
瞬间,祝雪晴举报我时,那一脸平静的神情占据我的脑海。
她的微表情在我眼前无限放大。
她似乎知道我的尿检结果一定会有问题,有着出离的自信笃定。
我浑身一颤。
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
难道……
是她做的?
不,不可能,不应该!
我和祝雪晴结婚十年,她不止一次地说我是她的骄傲。
我们从未有过争执,她没有理由害我。
不会是她。
回过神来,我下意识抓住医生的胳膊,祈求道:
「医生求你了,你再检测一次好吗?我不可能作弊!」
对我来说,这场比赛不仅是我职业生涯中的重点比赛。
更关乎果果的生死!
果果是我的女儿,今年才九岁,患有先天性心脏病。
如今心源已经找到了,就差手术费。
而这场比赛的五十万奖金正好能补上。
为了比赛的奖金,我不顾自己的身体,日夜不休的训练。
如今好不容易夺冠,却没想到要面临禁赛。
奖金打了水漂,女儿的手术费怎么办?!
我思绪恍惚,却见医生摇了摇头,他拂开我的手。
我心下一慌,环顾一周,现场除了医生和主办方人员,就是媒体。
他们扛着各式摄影机,如同吃人的野兽般死死盯着我。
只要我显露出一点认命的态度,流言蜚语就会把我吞噬殆尽。
我只能求助主办方,抓住主办方人员的衣袖,我恳求道:
「请主办方相信我!我真的没有作弊,你们可以检查我的所有物品!」
媒体却仍旧觉得我在伪装,大肆议论。
「想不到梁辰是这样的人,就这还游泳王子,我看就是个会游泳的蛤蟆!」
「他未必是第一次作弊,我就说,怎么会有人游得那么快!」
这些声音如同魔音一般灌入我的双耳,我抱头。
心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我的果果该怎么办?
……
三分钟后。
主办方全场广播:
「经过调查,梁辰选手违规行为属实,取消此次比赛成绩!冠军顺位至裴言川选手。」
泳池边的领奖台上。
本该是亚军的裴言川得意洋洋地站在台上。
他正搂着一个粉丝合影,笑得开怀,似乎关系很好。
那粉丝侧着头靠在他怀里,看不清脸。
刚走出后场的我脚步一滞,蓦地抬眸看了过去。
下一刻,我却不由浑身猛地一颤。
雪晴?!
她怎么会和裴言川姿态那么亲密?
难道……
我脸色一白。
雪晴是为了裴言川背叛我?
可是当年那件事他们闹得那么僵。
以至于每次同场见到他,雪晴都要生一天闷气。
他们怎么可能突然重归于好!
看着祝雪晴一脸兴奋的表情,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质问她:
「雪晴,你为什么和裴言川在一起?」
「你是为了他举报我是吗?」
祝雪晴却神情淡淡,瞥了眼裴言川,她眼神一飘。
拉我到一边的角落,她秀眉一挑,轻声说:
「梁辰,你得了那么多次冠军,也有的是比赛机会,这次把冠军让给裴言川怎么了?」
嗡。
一声惊雷在我的脑海中炸响。
我怎么也没想到。
祝雪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还一脸理直气壮。
没等我反应过来,主办方拿着一个鼻喷雾剂走向我,一脸严肃。
「梁辰,我们在你的鼻喷中检测到了违规药物,你严重违规,可能会终身禁赛。」
可我的瞳孔却顿时缩到极致,怔怔地盯着那个鼻喷。
这……
这不是祝雪晴前几天特意给我买的吗?
2
一直以来我的肺都不太好。
这段时间病情加重了,时常咳嗽,呼吸不畅。
祝雪晴贴心地给我买了鼻喷。
我很感动,发誓这次要拿到冠军,不辜负她对我的关心。
却没想到,祝雪晴居然在鼻喷中放入违规药物。
原来真的是她害了我。
她处心积虑的谋划,就是为了今天吗?
现场记者已经按捺不住了。
「居然用鼻喷作弊!我记得梁辰经常用这个来着!」
「这不是当着我们面用违规药物吗?这也太猖狂了!」
「就是啊,这么一看裴言川好惨,被一个服用违规药物的骗子骑在头上十年!」
他们追问祝雪晴怎么看待我作弊这件事。
作为圈内的模范夫妻,他们更希望从祝雪晴那里得到我的黑料。
只见祝雪晴不负他们的期待,长叹一声:「我也没想到,他会是这样的人。」
一旁的裴言川则是微皱眉头,看向镜头的目光天真无暇:
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,我相信辰哥不会那样做的!还请主办方一定要详细调查这件事情,还辰哥的清白!」
祝雪晴拉了拉他,手指点了下他的额角,恨铁不成钢道:
「你呀,就是太善良了,这种时候还替他说话!」
提到我的时候,她嘴角一撇,极为不屑的样子。
愤怒一下子冲上我的脑海。
我再也忍不住质问祝雪晴:
「你为什么要在我的鼻喷中下药?」
却见祝雪晴瞬间眼睛瞪大,耳朵连着脖颈红了一片,气的。
她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,恼怒道:
「谁在你的鼻喷里下药了,梁辰你不要血口喷人!技不如人就要服输。」
「看看丢了个冠军把你急成什么样子了,你输不起的样子真够丑陋的!」
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祝雪晴。
就像一把雪塞进了心窝,透心凉。
她知不知道,为了这场比赛,我不顾自己的身体超负荷训练。
果果需要比赛的奖金来治病,这是果果的命啊!
摇了摇头,我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。
「我不可能作弊,在这个项目我一直是统治地位,没必要作弊。」
媒体议论声小了些,毕竟我真的十年如一日般夺冠。
却见裴言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:
「是啊!辰哥怎么可能作弊呢?」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,展示给众人。
照片上,我的队医给我递了给我一板药。
药名很是显眼。
沙丁胺醇。
「辰哥应该是病了,身体不好误服了违禁药物,大家可千万别误会他了,尤其是主办方!」
这瞬间,无数双眼睛看向我,都等着我的回应。
我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。
额头冒出涔涔冷汗,我紧张地咽口水,解释道:
「我是生病了,我有哮喘,这是治疗哮喘的药物——」
「也是主办方禁用的违规药物之一!」
祝雪晴补充道,她一脸失望:
「梁辰,我真想不到,你为了使用违禁药物,竟然假装有哮喘?!」
不,不是这样的。
以前我怕祝雪晴担心,才一直没告诉她我患有哮喘。
却没想到,这成了她怀疑我的证据。
「我可以打电话给我的队医!」
「她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可以为我澄清!」
说完,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拨打了队医的电话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我只觉得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。
汗水从我的下颌滑落。
最终,电话中传来的却是忙音。
下意识抬头看向祝雪晴,她眸中只剩下厌恶:
「梁辰,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跳梁小丑,死到临头还嘴硬!」
而我的粉丝们显然对我失望透顶。
为我精心制作的横幅灯牌统统砸了下来。
「你对得起我们嘛!你这个就会用违规药物作弊的骗子!」
「小偷!是他偷了裴言川的冠军!」
「退赛!终身禁赛!」
一句句指责如同万箭齐发,穿过我的全身。
我只觉得呼吸不上来了,不停粗喘着。
就在这时,一个纤细瘦小的身影从观众台上冲了下来。
挡在我的面前。
「我爸爸不会假赛的!」
3
这句话清脆有力,听得我心头一动。
果果!
她应该在医院,怎么会在赛场?
只见果果仰着脑袋,微卷的发丝垂在耳后,唇色紫绀,一看就身体孱弱。
虽然脸色有些苍白,但她的神情是如此无畏。
张开双臂,她用小小的身躯护在我的身前,努力解释着:
「爸爸真的病了,他吃药是为了治病啊!」
「爸爸每天都很努力的训练,累的气喘吁吁的,他不会作弊的!」
果果充满信任的话让我伤痕累累的心有了一丝安慰。
我鼻头一酸,看向果果,轻声道:
「果果,你怎么来了,不在医院好好呆着?」
却没想到,果果看向祝雪晴。
「是妈妈带我来的!」
我蓦地抬眸,不敢置信地看向祝雪晴,失声道:
「你疯了,果果受不了刺激,你带她来这里干嘛!」
裴言川却轻轻揽过祝雪晴,插在我们中间劝阻道:
「辰哥,你别生气,别怪晴晴,也许是果果想你了求晴晴带她来的。」
有了裴言川的支持。
只见祝雪晴有些苍白的脸色有所缓和,变得理直气壮:
「梁辰,你一直不给果果看你的比赛,就是因为有猫腻吧!」
怎么可能!我想和祝雪晴理论。
果果却拽了下我的衣服,她的大眼睛抬望我,认真道:
「爸爸,我不要治病了,他们都骂你,我心疼。」
我心中抽痛,知道她刚才把观众辱骂我的话听了个彻底。
台上的观众却并不打算放过我,甚至连带着辱骂起了果果。
「梁辰够恶心的,居然叫出他的女儿来一起卖惨。」
「有其父必有其女,我看这小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!」
听到果果被这样诋毁,我抬眸看向祝雪晴。
她却面色不改,没想过要解释什么,看的我心底发寒。
流言蜚语如山崩海啸。
果果没见过这种场面,瑟缩着脑袋,下意识地想寻找妈妈。
她轻轻攥住祝雪晴的一根手指,天真道:
「妈妈!你怎么不给爸爸说话啊!爸爸不会作弊对不对?」
祝雪晴看向果果的神情明显柔软一瞬。
似乎想到了什么,她紧咬下唇,垂眸冷声道:
「果果,你爸爸确实作弊了。」
「不会的,爸爸不会的!」
瞬间,果果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就积满了一汪眼泪。
她不明白,为什么恩爱的父母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。
裴言川看着祝雪晴有些心疼的表情,微微咬紧后槽牙。
不过一瞬间,他就皱着眉头,有些不舍地说道:
「果果别哭,你爸爸是没作弊,要是他那么想要这个冠军,叔叔给他——」
话音未落,祝雪晴心疼地拦住裴言川。
「言川!你怎么能这么好说话,那种人渣不值得你的善良!」
转身,祝雪晴看向我,目光燃烧着熊熊火焰,活像看仇人一样,她寒声道:
「当年要不是你,言川怎么会肩膀受伤,手都快举不起来了,年纪轻轻就退役。」
「这场比赛是他最后一次比赛了,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抢他冠军,梁辰,你还要脸吗?」
什么?
我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当年裴言川肩膀受伤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?
我紧皱眉头,回想当年那件事。
十一年前。
我和裴言川隶属于一个游泳队。
而祝雪晴是我们的助理。
那时候裴言川和祝雪晴是一对恩爱情侣。
却没想到,我出成绩以后,裴言川变得颓丧不堪。
决赛前一天甚至喝醉了。
非要带着祝雪晴出去兜风。
结果发生了事故,车撞上了护栏。
裴言川肩膀骨折,直接退赛。
而祝雪晴被他害的住院一个月,差点截肢,现在还一身伤痕。
那以后他们关系就越来越僵,不体面的分手了。
但是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!
难道说……
祝雪晴就是因为裴言川肩膀受伤了,觉得他快退役了,可怜他才陷害我?
我蓦地抬眸看向祝雪晴,声泪俱下道:
「你一口一个裴言川,你有没有想过,我得了重度哮喘,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比赛!」
4
祝雪晴身形一震,看向我的目光明灭不定。
裴言川软声说道:
「辰哥好像真的病了,这个冠军还是……」
只见祝雪晴的目光瞬间转为冰冷。
看了眼我身旁的果果,她狠狠推我一把,冷漠道:
「最后一次,你逗我呢?」
「不要我说什么你就学什么,为了个冠军你戏未免太多了!」
「当年你在车上动手脚把我们害的这么惨,现在还装病,有完没完!」
我被推得踉跄一步。
久久不能回神。
什么动手脚?
误会,一定是有误会!
我张嘴刚要解释。
就在这时,主办方开始广播。
「颁奖仪式将在15分钟后开始,请获奖选手做好准备!」
领奖台被重新布置了一番,不同的是,这次裴言川上台领走了冠军奖牌。
也拿走了那五十万奖金的支票。
所有媒体都去拍他意气风发的照片。
人潮中,只有我和果果显得格格不入。
搂着果果,我只觉得遍体生寒。
没有了奖金,我该怎么给果果治病。
这么多年来,因为果果的病,我几乎没攒下什么钱来。
我低声向果果道歉:
「对不起,果果,爸爸说好赚钱给你治病的,爸爸食言了。」
「但是爸爸就算砸锅卖铁,也会给你治好病的!」
果果抿着嘴唇,边摇头边用小手擦去我眼角渗出的泪水:
「爸爸不要难过,我不要治病,我只要爸爸开心!」
看着果果一脸病容,却格外懂事的样子。
我心中只觉得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,痉挛着剧痛。
这时陪着裴言川领奖的祝雪晴却回来了。
只见她微仰着下巴,就像一只白天鹅似的,冷不丁出声:
「梁辰,别在这里装的很可怜一样。」
「这样吧,看在你是我老公的份上,只要你给言川郑重道歉,我就不让主办方取消你往年的成绩了。」
我苦笑。
她还知道我是她老公。
「我什么都没做,道什么歉?」
却见祝雪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她压着声音:
「梁辰,你别给脸不要脸,不然我向主办方举报你以前的比赛也使用了违规药物,你就等着终身禁赛吧。」
我浑身一颤,哑然看向祝雪晴。
却觉得这个在我身边十年的枕边人是那样的陌生。
我的心沉向无底深渊,浑身泛着寒气。
她明明知道游泳对我来说多重要,是我一生的事业,却这么威胁我。
看来,裴言川对她真的很重要啊。
我搂紧果果,只觉得果果才是我的全世界。
深吸一口气,我摇头道:
「我从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,我在乎的是果果的命!果果就差这笔奖金就能做手术了。」
祝雪晴却皱眉,一脸厌恶地看着我:
「你别拿果果当挡箭牌,要奖金你以后赚去呗,我告诉你,你要不和言川道歉,我保证没有人会借你钱供你挥霍。」
挥霍。
我不懂祝雪晴这句话从何说起。
我赚的每分钱都是为了我和她的小家庭。
何曾有挥霍的时候。
垂眸,我惨笑一声:
「没有以后了。我说过我有哮喘,医生告诉我不能再高强度训练了,否则会死。」
「这是我最后一场比赛。」
祝雪晴一愣,微皱眉头。
这时候裴言川却走了过来,疑惑道:
「怎么了?晴晴,辰哥。你们吵什么,在提奖金的事情吗?」
他看向我,温和笑道:
「辰哥,奖金我分你一半吧,毕竟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。」
狐疑看向裴言川,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但,果果的救命钱的诱惑太大了。
这可是果果的命啊!
犹豫一下,我伸出手去。
还没触碰到他,下一秒,他就像被什么大力推了一样仰面倒了下去。
祝雪晴尖叫一声,扑过去查看他的伤口,心疼地问:
「言川,你怎么了,没事吧,你别吓我。」
她急得眼睛都湿润了,声音带上了哭腔。
只见裴言川虚弱一笑,他捂着肩膀,皱眉忍痛道:
「没事,晴晴,我刚才没踩稳摔了。」
转身,祝雪晴却甩我一巴掌,眼中满是愤恨:
「言川好心好意对你,你却存心报复,梁辰,你恶心得让我想吐!」
我不敢置信地看向祝雪晴。
她竟然直接把罪名扣到我的身上!
我是那种人嘛?
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。
一瞬间,我想起了许多往事。
我和她恋爱时在游乐园游玩的画面。
我和她牵手步入婚礼殿堂的画面。
果果出生时我们一家三口合影的画面。
可是,这一切都化作泡影了。
最后留下的,只有她看仇人一般的目光。
还有这响亮的一巴掌。
果果没见过妈妈这样凶悍的样子。
被吓得躲在我身后。
我眼前一阵发黑,视野越来越昏暗。
我这才意识到,我犯病了。
对于正常人来说易如反掌的呼吸。
对我来说,却是那样艰难。
我摸出口袋里的哮喘药,正要打开。
却被一把夺走了。
只见祝雪晴毫不犹豫地将药扔进泳池。
她的声音在我嗡鸣的耳中忽远忽近,却那样清晰:
「言川还躺地上呢!梁辰,你装不够是吗,你怎么不去死啊!」
那可是我的救命药啊!
我目眦欲裂地看着水中波纹,却浑身无力,一步也走不动。
艰难地呼出一口气,却再也吸不上来了。
我猛地向后倒去,果果也意识到了什么,突然哭喊道:
「爸爸!」
「爸爸你怎么了?」
发布于:山东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