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天佑年间,长江边上有一条叫大河村的村子。为什么叫大河村,村子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。村民只知道村外有一条大河,可能村民因这条河而起。
大河村因为靠近河边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村子有一半的村民都以打渔为生,剩下的耕着几亩薄田。
村子里有一渔夫,名叫窦二郎。窦二郎是个孤儿,岁左右的年纪。他父亲在他岁那年因病去世,窦二老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。窦二老母亲也在他岁那年撒手人寰,剩下孤苦伶仃的他。
窦二郎本来就是个单亲家庭,母亲在的时候做点针线活,两人还能勉强生活下去。家里的房子破了都没钱修,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,整个房子都破破烂烂的,刮风下雨还怕他会塌了。
一日早晨,窦二郎早早就起床,这是他每天的习惯。因为吃过早饭就要出去打鱼。他来到河边,以为自己是最早的,结果河面上已经有一个老伯在撒网捕鱼。
窦二郎看到那老伯,就叫了声刘伯:“这么早?”
刘伯看到是窦二郎,哈哈一笑,说道:“是啊,二郎你也这么早。”
窦二郎说道:“是啊,我以为我早,想不到刘伯你也这么早。你这么大年纪,也不多睡一会。你儿女双全,不用这么辛苦。”
刘伯听到窦二郎话语中有关心他的意思,就说:“二郎,你不知道,我打渔几十年了,一天不打浑身难受。你别看我岁了,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,能不麻烦儿女就尽量别麻烦他们。”
窦二郎说道:“刘伯生儿育女为了什么,就是为了自己老的时候有个人能孝顺自己。我就不一样,父母不在了,想孝顺都不能孝顺了。子欲养而亲不待呀。”
窦二郎说完,眼睛都红了。这时突然听到刘伯喊:“二郎,你看那里是什么,好像是一个人。”
窦二郎听到刘伯这样说,他也往刘伯指的地方看去,只见一个人正仰着头顺着河水飘着,看穿着应该是一个女人。
刘伯喊道:“二郎,那人应该没死,仰着头呢。”
河边的人都知道,溺水的人如果仰着头,应该还是有救的。刘伯用竹竿把那女人勾了过来,用力拖到竹排上。只听刘伯喊了一声:“哎呀,这是水怪吧!”
窦二郎听刘伯这样喊,也撑着竹排靠近刘伯,他仔细一看,也是吓了一跳。只见那女子满脸麻子,密密麻麻的,鼻子肿的像一个秤砣。这哪像一个人,难怪刘伯会喊妖怪。
刘伯这样折腾,那女子也没要醒来的迹象。刘伯说:“二郎,你看这女子应该没救了,长成这样,不知道是不是正常人,还是把她丢进河里当作没看到过吧。”
二郎说:“刘伯,不行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。
你把她放到我竹排上,我撑到河边再施救。能救就救,不能救我们也尽力了。不是吗?那样我的内心才不会愧疚。
窦二郎把女子放到他竹排上,撑到河边,把女子拖上岸,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让她躺好。窦二郎把女子放在地上,他也不知道怎样施救,就学着郎中的模样,把手放在女子脖颈上一探。刘伯,这女子还有脉搏。
窦二郎惊喜地喊道。刘伯也撑着竹排靠了岸,说道:“二郎,你快把她救醒。”
窦二郎虽然是个粗人,但是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,不敢动手,在那犹犹豫豫的。刘伯看他这样,把他推到一边,说道:“你犹豫什么?唉,让我来。”
刘伯折腾一会儿,那女子悠悠醒来。女子睁开眼睛,迷茫地向周围看了看,说道:“我这是在哪?我是死了吗?”
窦二郎看到女子醒了,很高兴,“你没死,这是大河村。姑娘你是哪里人?”窦二郎问道。
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,就说她是上游东城的人。窦二郎问那女子:“姑娘,你是怎么掉进河里的?”
女子身体似乎很虚弱,说话也是很小声,她说:“我被别人推到河里的,他们都说我是妖怪。”女子说完,便流下了两行热泪。
窦二郎看到女子这样,就安慰说:“别听他们乱说,你怎么可能是妖怪?明明是个漂亮的姑娘。”
女子听窦二郎这样说,看了看他,说道:“大哥,别安慰我了,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。”
段二郎刚才昧着良心说话,听女子这样说,他也不敢说话了。女子休息了一会儿,想起身离去,可能身子太虚弱,刚站起来便倒在了地上。
刘伯看这姑娘可怜,就说:“你这样怎么回去?”
那女子说:“我不回去还能去哪?这里人生地不熟的。”
窦二郎突然说道:“姑娘,如果相信我的为人,先去我家里休养几天再回家吧。”
女子看了看窦二郎,窦二郎虽然长得不帅,但也长得不难看,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。可能女子觉得窦二郎是个老实人,加上自己这个模样,身上又没带财物,不会有人贪图她的美色和财物,就答应窦二郎去他家休养几天再走。
女子因为身子虚弱,窦二郎便背着她回去。窦二郎说:“我背你,你不介意吧?”
女子说:“不介意。”
“我叫窦二郎,姑娘叫什么名字?”
那女子说她叫黄狮。窦二郎背着黄狮回到村里,村里有许多小孩在路旁玩,看到窦二郎回来,就喊:“二郎哥,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?”
看到窦二郎背上的黄狮,那几个小孩大喊一声“妖怪”,便一哄而散。村里的人听到窦二郎背了个女人回来,都好奇地过来看热闹,在窦二郎家门口探头探脑地偷看,但看清黄狮的模样,个个都吓得跑得远远的,都议论这姑娘怎么长成这样。
黄狮在窦二郎家里休养几天,身体好了很多,也想帮窦二郎做点家务,可她好像什么都不懂。窦二郎笑着说:“黄狮,看你的手细皮嫩肉的,一看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。”
黄狮听他这样说,低下头说:“窦大哥,别笑话我了。”
黄狮学东西很快,窦二郎教她几次,便学会了做饭。窦二郎出去打鱼,她就做好饭等他回来。窦二郎也把打回来比较小的鱼留下来吃,以前他可舍不得这样吃。日子过得挺温馨,窦二郎有时候都想,自己有个媳妇多好,自己出去打鱼,媳妇在家做好饭等他回来。
大概过了一个月,黄狮说要回家。两人一起生活一个月,都会有点感情,窦二郎依依不舍地把黄狮送出了村口。
大概过了两个月,窦二郎正在做午饭,门外有人喊他:“窦大哥在家吗?”
窦二郎听到好像是黄狮的声音,便开心地回道:“在家。”
他出到门口,门口站着两个姑娘,一个大小姐打扮的模样,另一个应该是她的丫鬟,哪有黄狮的影子。窦二郎问两个姑娘:“是你们喊我吗?”
那个大小姐模样的姑娘说:“窦大哥,你不记得我了?”
窦二郎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是谁,那姑娘噗嗤一笑,说道:“窦大哥,我是黄狮。”
窦二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黄狮跟她简直是天壤之别。窦二郎说道:“姑娘,你别开玩笑了,你怎么可能是黄狮?还有你怎么知道黄狮她现在在哪?”
那姑娘笑了笑。说道:“想不到窦大哥还记得我。”“我就是黄师。”黄师把他跟窦二郎相识的经历说给窦二郎听。窦二郎才相信他是黄师。
窦二郎赶紧把他俩请进屋内。屋内只有两张凳子,那丫鬟说:“窦大哥,你坐。我站习惯了。”
窦二郎赶紧问黄师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黄师坐下后便娓娓道来。原来他不叫黄师,真名叫黄诗诗,是东城一个富商的女儿。本来生活无忧无虑,一年前一场病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。
一天早上,她被自己的脸痒醒了。她用力地抓挠,可越挠越痒。她在房间内大喊大叫起来。丫鬟进到房间一看,都吓出一身汗。只见黄诗诗脸上长了一脸的麻子,那鼻子肿的像个秤砣。一个胆小的丫鬟见到,吓得大喊一声“妖怪”便跑了出去。
黄老板闻声赶来,看到黄诗诗这情况,也吓得脸色大变。请来的大夫个个都摇头说治不了,叫黄老板另请高明。黄老板花重金请京城名医来看,那些名医都说这病药石是治不了的。黄老板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,个个都说无能为力。折腾半年也不再请了。
黄诗诗本来有婚约,跟她父亲的生意伙伴张老板的公子订了亲。谁知那张公子知道黄诗诗变丑了,来黄诗诗家里大吵大闹,说要退婚。黄老板没办法,只好答应退婚。
黄诗诗变成这样,把她的生活都打乱了。平时都喜欢带着丫鬟上街的她,也不敢出门了。城里流传黄老板的女儿变成了妖怪,让黄老板很没面子。黄夫人整天唉声叹气。
一天傍晚,黄诗诗在家很无聊,本想着晚点街上没人,就带着两个丫鬟出去河边走走。谁知黄诗诗不小心掉进河里,两个丫鬟不熟水性,眼睁睁地看着黄诗诗被河水冲走,以为她会死。结果被她抓住一条枯木顺水漂流,后面被窦二郎救起。
窦二郎听到这里,就问:“那你怎么治好你的脸?”
黄诗诗说:“我可能运气好,遇到了高人。那天我从你这里回去,在路边休息一下。这时有个游方和尚经过,他看到我这模样,刚开始也是吓了一跳。后面跟我说能不能让他看看。我都这个模样了,听他这样说,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。就算有一丝的希望,我也不会放过。他和尚看了半天就跟我说:‘姑娘,你这病我可以试一试,不过能不能治好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’他拿出一包药粉,药我拿回去,每天用黄酒搅拌均匀抹在脸上。我拿回去抹了一个月,竟然好了。”
黄诗诗说道。黄诗诗说完红着脸跟窦二郎说:“窦大哥,我可以在你这里住吗?我不想回家了。”
窦二郎听黄诗诗这样说,一时还不明白她的意思,还在犹豫怎么回答。这时那丫鬟急了,说道:“窦大哥,你这榆木脑袋,我家小姐在向你求婚。”
窦二郎听丫鬟这样说,便张目结舌,说不出话来。这时丫鬟又说:“你知道吗?我家小姐病好了,那张公子又想跟小姐订婚。她当我家小姐是什么?想要就要,想不要就不要。我家老爷也是,看到张公子还想娶我家小姐,他竟然答应了。”
丫鬟冷哼了一声。窦二郎对黄诗诗说:“你看我家这么穷,你嫁给我不是让你受苦吗?”
黄诗诗看着窦二郎说道:“窦大哥,当初是你把我救了,你不嫌弃我丑,留我在你家养身体。我现在又怎会嫌弃你穷?你是个善良之人,可以托付终身。”黄诗诗说完便红着脸低下了头。
这时刘伯过来了,听丫鬟把情况一说,对着窦二郎骂道:“你这傻小子,有送上门的媳妇都不要,还在那犹犹豫豫。你不知修得哪辈子的福,你看人家姑娘多漂亮,你就偷着乐吧。”
在刘伯的安排下,黄诗诗跟窦二郎当天就拜堂成了亲,丫鬟也留了下来。窦二郎日子过得非常快乐。
过了七八天,一群人找上了门。带头的是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人。黄诗诗看到此人便叫了一声“爹”。黄老板看到黄诗诗已经盘上妇人的发髻,明白了怎么回事,指着黄诗诗“你,你……”了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这时黄老板身边的妇人说话了,看样子应该是黄诗诗的母亲。她说道:“老爷,现在女儿木已成舟,她选择的人应该不会错。那张公子,我女儿变丑的时候就来退婚,我女儿变漂亮了又想来娶我女儿。他当我女儿是什么?一看就不是好东西。”她对着黄诗诗说:“女儿,你这门亲事,母亲准了。”她看着窦二郎,对黄诗诗说道:“这女婿长得虽然不怎么样,但是长得挺精神。你看那身板,女儿你真会挑男人。”
黄诗诗在她母亲怀里撒起了娇。黄夫人跟窦二郎说:“女婿,你看你这房子破的不像样,我女儿跟你在这里住不是受罪吗?这样吧,我在城里给你们买一间房子。老爷爷看这样的安排怎么样?”
黄老板听他夫人这样说,气鼓鼓地说:“你自己安排吧。”